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越过谎言拥抱你 > 第四十五章

熄了灯,一片漆黑里感官尤为清晰。

        温暖的、香香的。

        沈苡枕进了他的臂弯,手缠在他腰间。

        安玹蜷起身体抱住她,把脸深埋进她瘦削的颈窝里。

        感受着对方轻轻软软的鼻息呼到自己身上,觉得很安心。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安玹问。

        沈苡在他怀里拱了拱,闭着眼讨饶:“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他笑了,滚烫的气流从颈窝里窜过去,挠的她心都跟着痒。

        “我在想,要是能每天都能跟你这样抱在一起互道晚安就好了。”

        他嗓音带着点倦意,懒懒沙沙的烫着耳根,格外好听。

        “晚安。”她亲了亲他的额头,笑着说。

        他的手拨过她的发丝,手掌托住她的后颈回给她一个深吻。

        “晚安。”他说。

        外头起风了,乡下入夜太静,衬的风声呼呼灌进窗缝的声音极其热烈。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是在说着话的过程中很自然的睡了过去。睡的很沉,完全没有被外头乍起的风雨声影响。

        迷迷糊糊中沈苡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奔跑,呼吸声又急又沉,好累。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校服,有片刻的讶异,迎着初起的朝阳眯着眼睛看前面成排晃动的人群。

        清一色的校服,广播里是熟悉的口号声。

        “一二三四……下一节,扩胸运动……”

        是早操时间。

        一圈一圈又一圈,整个世界都像是在旋转。

        怎么还不能停下来啊,她在想。

        做操的人群散了,她的步子慢了下来,弯下腰手心撑着膝盖想缓口气,实在是跑不动了。

        后面有一个声音催着她:“继续跑!还有两圈!让你老迟到老翻墙,老翻墙!你问过墙的感受吗?沈苡我跟你讲,别以为成绩好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今天就要代表正义来处罚你这根老油条……”

        碎碎念的声音没有要停的意思,她突然就想笑了。记起来了,是她迟到翻墙不小心把教导主任踹翻的那次。

        太熟悉了,好像,就像是昨天才经历过的事。

        有个少年逆着人群在朝她的方向奔来,瘦瘦高高,初阳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安玹!你干什么呢你!这儿有你什么事啊?”

        教导主任伸手想拦他,他一个漂亮的侧身闪了过去。抬起右手朝身后很潇洒的摆了摆:“我今天也迟到了,自动领罚!”

        有同学在起哄,沈苡看着他来的方向笑个不停。

        “沈苡!”安玹跑在了前头,面朝着她的方向倒退着朝她拍了拍手:“你就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跑,不要想累不累,两圈很快就结束了。”

        沈苡再次迈开了步子,一手捂住跑疼的肚子抬起头看他,明知故问:“安玹,你是不是傻的?你又没迟到。”

        “我仗义啊,不忍心让我的同桌一个人受苦。”他笑着说,“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你以后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遇见第二个了,好好珍惜吧!”

        ……

        醒来后沈苡盯着安玹沉睡的脸恍惚了好久,也许这么多年她对谁都上不了心,潜意识里就是在等他。

        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安玹微睁了一下眼看她,眼睛缓缓闭上把她又抱紧了些,像是在特意确认她是不是在身边。

        呢喃着道了声:“早安。”

        意识不清的样子,更像是在说梦话。

        这样微小的动静是在她醒来后第三次出现了,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确认她是不是还在,让她觉得心疼。

        可平日里,他把自己的脆弱掩藏的很好,优秀、认真、严谨,就好像是无坚不摧的样子。

        想起他抽屉里的那板白色药丸,都不敢想他这些年保留着那样可怕的记忆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过的不好,非常糟糕。

        “早安。”沈苡第三次很小声的回应他,鼻子泛酸。

        她闭上眼,压着这份让她心里沉甸甸的情绪逼迫自己再睡会儿。

        时间一点一点淌过去,越逼着自己睡,好像越睡不着。

        她不睡了,睁开眼,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掰开安玹搂住她的胳膊,然后慢慢慢慢的朝床边蹭过去。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还在睡眠状态的安玹,好在没有弄醒他。

        站在床边长呼出一口气,拿了衣服去浴室换好,想着反正怎么都睡不着了,不如去楼下给他做一顿早饭。

        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下楼。这个点还早,楼里挺安静。

        沈苡在前台跟小唐打了声招呼,问他能不能借用一下厨房,得了应允才往厨房方向去。

        厨房的灯亮着,她推开门往里走,背对着门口方向正给自己拆方便面调料包的冯弈博回过头看她。

        “早。”他说。

        “早啊。”沈苡走到他身边看他手里拆了包装的桶面,一手压住了盖子:“有没有兴趣尝尝我的手艺?”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笑了:“好。”

        侧过身把刚拆的桶面扔进了垃圾桶里。

        “真给面子。”沈苡笑着往冰箱方向走,开了冰箱门在里面找鸡蛋:“你吃荷包蛋吗?我荷包蛋做的不错,喜欢溏心蛋还是全熟的?”

        他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从口袋把烟摸了出来,刚想敲出一根烟,抬眸朝沈苡看了一眼,把烟又塞了回去。

        “溏心蛋。”他答。

        “几分熟?”

        “都可以,你自由发挥。”

        “Surprise!是小香肠!”沈苡一脸惊喜的抽出柜子里的一包香肠,从刀架上取了把趁手的刀子在手里掂了掂:“化腐朽为神奇的时刻到了!”

        “你要对香肠做什么?”冯弈博问。

        沈苡恶狠狠地说:“下刀子!”

        哼着跑调跑的不成样子但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小曲,沈苡跟雕花似的切着香肠。

        捏着一个切好的托进掌心,转过身给冯弈博看:“你看,这像什么?”

        “香肠。”冯弈博说。

        “是章鱼!”沈苡心情很好的样子,并不介意他煞风景的回答,扯着一根细细的须给他科普:“这是章鱼脚。”

        冯弈博盯着“章鱼”认真看了两秒,挺纠结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苡这会儿还嫌弃上了,说:“像你们这种大佬,平时是不是都有点缺乏想象力?”

        “像我们这种大佬脾气都不好,一个不高兴就要提刀的。”冯弈博揣在口袋里的手指在烟盒上敲了敲,吓唬她。

        沈苡一点都不怕他,边起油锅边很皮地说:“那我可得把握好机会,做盘毒章鱼,好为民除害!”

        “行吧。”冯弈博摊进椅子里,笑着叹了口气。

        沈苡动作挺快,三两下就把早餐做好了。烤了面包片,煎了香肠和蛋,把盘子里的食物摆的漂漂亮亮的,又倒了三杯牛奶。

        其中两份早餐放到托盘上,一手叉腰很牛气的甩了甩头发:“大功告成!”

        冯弈博站到她身边,两根手指捏起一只章鱼看了看,塞进嘴里。

        “好吃吗?”沈苡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嗯。”冯弈博点了点头,“吃着还是香肠味的。”

        沈苡不满的“呲”了一声,端起托盘朝他摆了摆手:“我回房间啦,回见嘞您!”

        “等等。”冯弈博拉住了她,“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什么?”沈苡退了回来,看着他:“你问。”

        “你上次说,我是个好人。是认真的吗?”

        “是啊,那会儿我真觉得你是个好人。”沈苡很直白地说,“但你究竟是不是好人我觉得你应该是比我清楚,这个问题你不需要找别人确定答案。”

        冯弈博嘴里嚼着食物,下巴上有一点淡色的胡茬。咬肌牵动耳廓,微微泛红的耳朵跟着一动一动的。低着头没看她,沾了油的手指捻了捻。

        他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个浑身戾气的大佬,看着纯良无害,好像还有点乖。

        “那我回房间啦。”沈苡说。

        他没接话,沈苡就当他听见了。

        端着托盘走到门口,步子一顿,回过头看他:“冯弈博。”

        她难得叫了他的全名,冯弈博有一瞬的讶异,抬起头看她。

        沈苡歪着脑袋看他身后的餐盘,笑着说:“记得吃光光啊,我下了毒的。”

        他舔了舔嘴角,笑着应了声:“好。”

        外头的雨还在下着,楼下的门被吹开了半扇,湿冷的潮气扑进屋里。

        沈苡经过门前,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退回去把门关好,跟正打扫卫生的小唐打了声招呼,端着早餐上楼。

        不知道安玹有没有睡醒,她抓着门把轻轻的把门推开。

        没开灯,厚重的窗帘紧闭,屋内暗沉沉的。楼道光线充足,一下走到暗处眼睛没能适应。

        沈苡眯了眯眼睛,感觉眼前有点模糊。把托盘放到门口的鞋柜上,轻轻把门合上。

        她往里走了两步,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安玹缩坐在床边毯上一动不动,抱着膝盖,把脸深埋在臂弯里。

        她没惊动他,走过去,面朝着他盘腿坐下,捡起手边的那板药。

        翻过来看背面。

        是她见过的那板药,已经空了。

        “别看。”安玹的手盖住了背后的那行小字,把药从她手中往外轻轻抽了一下,停住了动作:“松开吧,小心割到手。”

        边缘硬而利,他在这个时候还在考虑会不会伤到她的手。

        沈苡感觉眼底有些潮润,没松手,抬起头盯着他漆黑的眼睛。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你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想尽量压制情绪,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给他造成压力。

        可声音还是不受控的在颤抖。

        他抿着唇没说话,低垂着头,长睫软软的耷拉下来,像只受伤的小兽。

        沈苡没再逼问他,松了手,看着他把东西塞进了身后的床底下。

        “没关系,没事了。”她靠过去抱住他,手心贴着他后背一下一下轻拍着:“都过去了,别怕,现在都已经没事了。”

        “沈苡,你是不是都已经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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