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想哭的人心已乱 >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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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刃封嫣朦胧的醒着,不知道城寺要带她去哪儿。车一路开得很快,风灌进来依然透凉,心里越来越清晰的疼着,只是说不出。

    手机的音乐铃声响了,她躺在后座上,隐约觉得那是程东打来的,手机却不在自己身边。铃声很快停了,车突然急剧加,渐次亮起的路灯划过,眼前刺痛的睁不开。

    本来约好了要和程东见面的,辞职之后一起打算下一步路。昨天在他住的地方写好辞职信,却对今后没有任何主意。她没告诉程东快递的事,只是让他收留了一晚,找个哭够的地方。

    这两个月怎么过来的已经不重要。想过和程东一起,那只是一时逃开他们的方式,安稳了没几个星期,来不及真的逃他就回来了。

    她已经保证了,已经过誓决不破坏那段婚姻,但有人不放过。他决意离婚不是她的错,为什么都要算到她身上。

    她不知道离婚协议的事,几天前却收到了没有署名的信。

    只六个字,看过失手打碎了马克杯,热茶溅了一身。

    你是谁的孩子?!

    那是封蓝的笔迹,是个问题还是质疑,她说不清。

    不能问,不能求证,生活突然变成了黑暗的无底洞,一想就是撕心裂肺。惶惶不可终日,猜测了好多种可能,安慰自己,不敢面对。

    和谁都不说,只是心里苦着。好多次问自己,她还是封嫣吗?她到底是谁的孩子?封蓝为什么会这么说。

    例会第一天,秘书处进来告诉她有电话家里出事了,她急了一身冷汗拿起电话手都是抖的。那端只是封蓝的声音,冰冰凉凉稳稳当当,一如既往。

    “我收到离婚协议了。”一句话就挂断,电话再打过去,她不接,只是不断嘟嘟的忙音,之后就关机了。

    再回会议室,望着远处的人说不清怎样的心乱,为自己,还是为他们。封蓝到底知道什么?

    散会请假跑到姨家里等,姨说她早已经不住那里。一个人走回家里,从白天走到夜幕里,一路上一个个问题闪过,最可怕的还是那句:你是谁的孩子。

    又是一夜无法睡,睁眼到天亮,第二天迟到本该直接去开会,却又看到桌上的快递,装着一张便笺的蓝色信封轻薄,“孤儿”两个字却像一把钝器刺在她心里。

    在说谁?谁是孤儿?

    封蓝的电话中午来了,本就没有胃口,挂了之后在顶楼坐了很久,回到办公室前还是吐了。

    “四年前我们有个孩子,死了,我有不了孩子了,这辈子不能有了。封嫣,你是孩子的小姨,知道吗?”

    和副总出门前,她拿到一份没签的离婚协议,那个下午心ap.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疲累到无以复加,几乎支持不住。读着一段婚姻即将终结的文本,她觉得自己必须离开了。

    他已经签了,不愿意再继续下去,她不能不走,封蓝不会放过她的。

    一直在脑子里重复孤儿两个字,心里的伤口太重,哭都是矫情的。在程东那慌乱的写了辞呈,盖了两床被子靠在床边。说不出来哪疼得受不了,想停下里,却钻在里面拔不出来。

    程东抱住她任她哭,说会帮她。她好不容易睡过去片刻,又在血胎弃婴的噩梦里吓醒,反反复复折腾。

    程东坐在身边陪到天亮,问她到底出什么事她不说,也只是无可奈何。

    心里的伤口又多了一道,她开不了口。

    班也不上,早晨封蓝的电话来了,惊得差点儿从床上跌下来,不管她要谈什么只要能见面都认了。请了假在地铁站等了近两个小时,靠在柱子边被人潮带得站不稳。

    车厢里气息浓重混乱,站在地铁里一圈圈的转,封蓝什么时候下的车已经忘了。满车的人上上下下,独自站在角落,把额头抵靠在窗上默默流泪。

    一个捡来的孩子有什么资格留下,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怎么能介入别人的婚姻,尤其是破坏一个不能生育女人的婚姻。

    听到麻木她并没有哭,直到封蓝拉起她的手,不许她挣脱,封嫣,城寺不是你姐夫,封青也不是你哥哥了。

    想反抗那抹刺痛的笑容,开口却是哭了。

    地铁到了总站,她再转不下去,被赶下车,无处可去。跑回家也是空屋子,昨晚未归借口在外婆那儿。现在想来,那还是她得外婆吗?

    翻了张全家福,在哥哥床上趴着,泪湿了枕头。不知道再出门还怎么回来,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

    该问谁?爸爸妈妈还是哥哥?怎么说得出口!

    把包里的便笺短信都拿出来,并那厚厚一摞离婚协议,每看一眼就只剩下眼泪。出门时,手里捏着辞职信。最后半天的工作了,早晨请假的时候,副总一直关心的询问是否安好。她不好,以后都好不起来了。

    二十四年,一切都顺遂,一个圆满的家庭,却在一夕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了。只是个谎言吗?她希望都是假的,但是除了害怕就剩下无助的绝望。

    没人能给她答案,更没勇气去找寻答案。如果真的如实,她到底是谁?

    封蓝从不哭,哭得只有她自己。像根枯萎的野草,找不到根基。泪落了一路,进了公司才勉强止住。

    副总办公室里递过去辞呈,副总递过来信封。打开看了熟悉的几页纸,耳边嗡嗡乱响,最后一页上签着封蓝两个字。

    离婚协议被寄给每位高层领导,幸好例会期间信都被拦了下来。站不稳倒下去的时候,她隐约记得副总正在提他的名字。那个问题她没听清,也不想听清。有关他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沉在黑暗里,得休息,醒来就是另一个世界。她不是孤儿,一定不是,还像当年,是哥哥唯一的嫣嫣。

    风吹得脸颊瑟瑟疼,突然急刹车,她躺不稳难受的跟着重重一颠。真的清明过来,刚才像是梦,又那么真实。

    车门开了,软软的不想动,却被强硬的抱下车。电话又响了,响了好久,她被放下靠在楼道里,摔砸的声音,之后一片安静。

    门在身后撞上了,她被放在沙上,睁眼看了好久才认出这是他的公寓。当年住过四十九天,之后也是什么都不剩。

    “昨晚你去程东那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却和封蓝一样冰凉没有感情。

    并不否认,只是又累得闭上眼睛,如果是程东,她至少能靠在他肩上哭一场。只是眼泪也多余了,哭什么呢?

    无父无母,自然没有哥哥,为谁哭呢,自己吗?

    “封嫣,看着我。”他不让她睡,不断的摆布只是让她更难受,头脑里只剩下程东了,除了他,什么也没了。

    “不许和程东在一起!不许和他在一起!”他那么坚定的一次次命令,她听着,眼角干涩再没有酸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封嫣,他又在喝令谁呢?

    “我和程东在一起,我只想和程东在一起。”淡淡的笃定,好像已经准备了太久。她得和程东离开,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醒了就走。

    “你敢!”他急躁的在沙边踱步子,她却轻轻翻转埋在靠垫深处,不作回答又闭上了眼睛。脸上已经没有颜色,疲惫而疏离。必须休息一下了,身体受不了,心里也再装不下什么。

    她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吗?

    “我累了,真的,让我休息一下吧。”并不介意求他,只是不再同以往。生活没了目标,生命里没了亲人,像是空空的壳子,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垮了,壳子也要碎了。

    耳边有一句比一句严厉的威胁,她念着程东的名字,希望能快点见面。他带她离开。命令吧,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她并不知道,他到底在捉摸什么。

    夜慢慢深了,他并没再动粗,只是见她睡着了。她看起来太累,什么也听不下去,嘴里断续念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学长说过,不能太急躁,他们毕竟还有明天。但是昨天,她去找了程东,也许,没有明天了。

    拿毯子裹了她放在卧室里,四年了,再回这里,物是人非。

    那盏灯又亮了,只是再照不到相依,除了绝望不知剩下什么。

    嫣嫣,以后再不属于她了,梦里,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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