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风舞夜合欢 > 第三十八章 纸扎铺中的老妇 2

?    ()“哦,你还有个哥哥啊(共生恶魔)。”老妇人晃了晃脑袋,脸上黑褐色的皮肤僵硬地纠结在一起,“姑娘,你有婆家了吗?”她又问。

    于烈的脸色倏忽一变,轻轻摇了摇头。我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插话道:“阿婆,您知道青裳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懒

    “现在?我不知道。”老妇人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叹息着说:“唉,青裳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孩子,这一晃快三十年了,她的孩子也应该有你们这么大了。”

    “你是说,青裳已经结婚了?”于烈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赶紧抓住不放。

    “女人家哪有不嫁人的?”老妇人斜睨着于烈,不屑地说:“何况青裳的面貌生得那么端正,心眼又好,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的。”她的眼神里有一道异样的光亮在流闪,语气中更透出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么,青裳这些年有没有回来过?”我试探着问。

    “回来做什么?”老妇人翻起白眼瞪着我,“她爸妈都死了,哥哥疯疯癫癫的,她回来又能怎么样?徒增烦恼罢了。换了我,我也不会回来的,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我默然点头,觉得老妇人的话说得不无道理。

    “那您知道青裳嫁给谁了吗?”一旁的于烈有些坐不住了,来到念城后的所见所闻与她当初的设想相去甚远,更不消说她所希冀的那一幕温馨恩爱的情景了。虫

    老妇人“咯咯”咳了几声,并不搭腔。

    “您对她有救命之恩,她结婚做新娘子,生孩子做妈妈,都应该让您知道,让您为她高兴才对啊。”于烈索性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老妇人的脸色愈发暗沉,甚或隐隐藏着一抹愠怒(新城危机)。她伸手拿过自己的烟杆,装满烟丝,划个火柴点燃,然后,又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

    于烈看了看我,用目光询问我该怎么办,我则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过了好一会儿,老妇人都在一声不吭地抽着烟,腰背弯曲得像一张弓。

    “阿婆,”我怯怯地说,“我们在哪儿能找到青裳的哥哥呢?”

    “他一个疯子,你们找他干吗?”老妇人抬起头,目光犀利。

    “我们想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青裳的情况。”

    “他已经疯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能记得他妹子?”老妇人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我听说他偶尔也有清醒的日子,不是还可以打些短工吗?”于烈插了一句。

    “那是几年前了,如今可是越发疯得不成样子了,每天胡言乱语,衣不蔽体,总是像有人要捉他似的,东躲西藏的,想要找到他可不容易。”老妇人的嘴角又耷拉成向下的弧形。

    我和于烈真的是大失所望了。

    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苦涩的茶汤刺激着我的咽喉,继而一路滑向更深的胸腑间。

    “阿婆,我们特意赶到念城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回去,您帮帮忙,看在我母亲与青裳的情分上,给我们想个法子吧。”我站起身,低声下气地央求。

    老妇人把自己的两条腿盘起来,坐进木椅里。她那只拿着烟杆的手颤颤巍巍的,不住地抖动。许久,她长吁了一口气,说:“法子倒是有一个,或许在那个地方你们会碰到他,不过,还要看你们两个有没有胆子去(圣龙劫全文阅读)。”

    “什么法子?在哪里?”于烈赶紧追问。

    “青裳的爸妈就葬在那边的土丘上,她哥哥经常会在半夜里到他爸妈的坟前去,有时大哭一场,有时靠着墓碑睡一觉。我怕他挨饿受冻,就时常把一些应季的衣服和吃食放到他爸妈的坟前,他看见了,以为是他爸妈给他准备的,会放心地把食物吃掉把衣服穿走。”老妇人慢条斯理地回答。

    “您是说坟地?”我问。

    “是。”

    “半夜里?”

    “没错。”

    我探头朝门开外望去,灰色的层云挡住了太阳的光,也使绿荫覆盖的土丘显得更加阴气森森。

    老妇人顺着我的视线也朝土丘的方向看,她的眼角缓缓渗出一条**的水线,沿着皮肤的纹路,流到腮边。“可怜啊,原本是个多厚道老实的孩子,怎么就疯了呢?”她伸出骨节嶙峋的手掌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没了,但沉重的哀恸仍然深深地镌刻在她的皱纹里。

    望着面前这位悲戚的老人,我和于烈也不禁黯然神伤。而从她的泪痕中,我看出她的话发自真心,并非故意捉弄我们。

    “好,阿婆,我们去。”于烈言词恳切地说。

    我用眼神示意于烈,让她不要急于做出决定,但她不理我,紧紧握着老妇人的手,似乎想把自己手掌的温暖传达到老人家的心里去。

    “如果你们想好了,夜里真的要去坟地,就先到我这里来吧,我要准备个包裹,包几件衣服和充饥的东西,麻烦你们替我放到青裳父母的坟前。我的腿脚走路越来越不灵便了,上次去就跌了一跤,到现在膝盖还痛呢。”老妇人的眼眶里又腾起一层水雾,“等我死了,怕是再没人能照顾他了(雕龙记)。他可怎么活哦!”

    我也被老人的话语感染了,心头陡然生起一股勇气,大声说:“阿婆,我们一定去帮您把包裹放好,放心吧。”

    老妇人裂开嘴嘿嘿地笑了,露出稀稀落落被烟熏得又黑又黄的牙齿。

    当我们走出纸扎铺,走进北城门时,天空中层云已散尽,旭日当头照,阳光一股脑把整个念城都抱在了怀里,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宅院每一扇开启的窗或紧锁的门,都透出暖洋洋的气息。

    我和于烈慢悠悠地沿着街道闲逛。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我一边吃刚买的零食一边问于烈。

    于烈没有吱声,她仰着头,目光涣散地停驻在街边那些白墙黑瓦的老房子上,似乎在想心事。

    “于烈。”我提高嗓门叫了一声。

    “哦?”她恍然惊觉,掉转视线看着我。

    “在想什么?”我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堵的慌,郁闷,不舒服。”她用手反复摩娑着胸口,皱起眉头说。

    “那我们直接回客栈休息吧。”我说。

    于烈摇摇头,说:“不用,我们到处走走,没准儿还能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碰上青裳的哥哥呢。”

    我一下子明白了她不舒服的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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