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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青没有看到顾泽阳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也没有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目光。
她只感觉到一个洋溢着浅浅清新混着红酒馥郁气息的身体靠近，然后就是一阵温暖。
顾泽阳已经将她拥进怀里，不知是酒意作祟还是因为心里就是想这么做的。
程慕青眼睛一圆，侧目就看到他微微醺红的脸和迷离的眼。
伸手轻轻推他肩一下，“顾泽阳，你醉了。”
顾泽阳轻笑一声，低沉的笑声就这么窜进程慕青的耳朵里，“嗯，我是醉了。”
他丝毫没有否定，直接就承认了，头轻轻点了点，搭在程慕青的肩膀上，程慕青有些无奈，眉头皱了皱。
“还能走么？”
她侧头问了一句，一个侧头的动作，差点嘴唇直接贴到他额头上去。
其实顾泽阳是想说不能走的，他喜欢她身上浅浅的气息，是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混着些许医院里头那种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不能走。
程慕青就已经继续道，“如果不能走你就在这儿躺会儿，我看着易墨等会应该也就会过来了。”
顾泽阳眸色一滞。
竟是忘了这女人是那么不按照剧本出牌的人。
如果想着她会说什么你不能走我扶你回去这样的话，那定然是奢望。
顾泽阳已经站直了身体，“没事，我能走。”
话音刚落，包厢门已经被推开，笑呵呵的声音已经从门口传了进来，“你这越喝越清醒的体质还是没改啊，当然能走，事情谈妥了没有？”
来人正是秦司采，他脸上挂着浅浅笑容，就这么笑道一句。
顾泽阳随意摆了摆手，不置可否，但就秦司采和他这么多年交情，顾泽阳是个什么本事，他清楚得很，肯定是谈妥了的，否则顾泽阳根本一滴酒都懒得跟那两个鬼佬喝，既然喝了，那就绝对能谈妥。
顾泽阳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说得更直白一些，顾泽阳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秦司采目光浅浅朝着程慕青看了一眼，眸子里头意味深长的光一闪而过，而后就说道，“走吧，我楼上给你开了房间，你歇会儿醒酒了再说，明明身体还没好，喝什么酒，真是疯了……”
秦司采已经走了上来，伸手扶了顾泽阳。
程慕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她隐约觉得，秦司采似乎有些将她排除在外的感觉，而且秦司采的眼神，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顾泽阳摆了摆手，不用秦司采扶，只指了指一旁的洗手间，“我去洗手间。”
他其实喝得有点微醺，所以头有些昏昏沉沉，不算太舒服，打算去洗手间洗个脸，也就走了过去。
洗手间的门咔哒一声关上。
程慕青侧目刚想看秦司采一眼，就看到了秦司采脸上的表情骤然已经变了，温度很低，眉头皱着，就这么目光漠然而凉薄地扫了程慕青一眼。
“程慕青。”
秦司采骤然冷下去的语气，让程慕青有些不明所以。
她眉头轻皱，看了秦司采一眼，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转身想要去椅子上把自己的手包拿上，只是还没有迈出一步，就已经被秦司采伸手就牢牢攫住了手腕。
他力道很大，程慕青的手腕一阵生疼，皱眉看着这忽然莫名其妙的男人。
“你干什么？放手。”程慕青抽了抽自己的手，才发现根本就没能抽出来。
这人究竟发什么神经？
她心中暗道，下一秒，就看到秦司采的嘴唇轻轻抿了抿，勾起一抹冷冷讽意的笑容来，“程慕青，医生。现在是我发小顾泽阳的老婆，我想问的是，你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段？”
“你自己去问他啊。”程慕青听了这话，更是有些恼怒起来，原来就是因为这事儿么？这人发这么大神经？他是gay还是怎么的啊？
只是这话她并没有说出来，秦司采下一句话，就让程慕青的所有动作瞬间僵硬了。
事实上，秦司采只吐出了一个名字来而已，一个名字就让程慕青像是被关掉了开关的机器人，一瞬间没了动静。
“煦风。”
煦风。
听到名字的一刹那，程慕青的眼睛惶惶睁大，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秦司采，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程慕青觉得自己唯一能够控制的，竟不是自己的言语，而是脚步，她甚至连手包都没有拿，就这么猛地甩开了秦司采的手，匆匆朝着门外跑了去。
秦司采目光深沉，没有做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原本也只是猜测，她究竟是不是那个程慕青，但在她听到煦风的名字之后这些反应，秦司采知道，自己并没有认错，那个程慕青，就是这个程慕青。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其实如若不是听到她字正腔圆地自我介绍说出她名字叫程慕青三个字的时候，或许秦司采还不会想起来这个名字。
‘小司，你在国外也找个对象吧。’
‘小司，我谈恋爱了，她叫程慕青，程是工程的程，爱慕的慕，青青芳草的青。’
‘是我大学学妹，学习很好天赋很好长得也很漂亮。’
‘我毕业就过来了，到时候带来给你见的时候，你孤家寡人多可怜啊。’
那个时候，还是秦司采第一次听到煦风那么高兴的语气。
后来煦风说。
‘小司，我想和她结婚，可以先订婚，等到了美国，我想带她去漂亮的教堂结婚。’
‘小司，她要离开我，我很难过。’
‘小司，我不想活了。’
只是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以至于程慕青这个名字渐渐淡忘在记忆中，如若不是细细思考，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程慕青人呢？”
秦司采还有些许走神，身后就传来了顾泽阳低沉磁性的声音。
他洗了一把脸已经清醒多了，垂眸就看到程慕青的手包还在椅子上，人已经不见了。
秦司采的表情有些凝重，眉头轻轻皱着，也没说话。
“怎么了？”
顾泽阳眉头微微凛了一下，察觉到他表情不得不对，问了一声。
秦司采没做声，只是摇了摇头，唇角浅浅地勾了一下，而后就看似随口地问了顾泽阳一句，“泽阳，你记得有个叫煦风的么？”
“哪个？高中时比我们小两届那个吴煦风么？我听说他不是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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